《我是医生》程辉主海报。

  程辉带着学生通过显微镜观察血涂片上各种血细胞的形态。

 在移植舱外的探视通道，程辉（右）隔着玻璃给血液病患者加油鼓励。

 通讯员代雨朦 摄

   “搞科研是有瘾的，一旦上了这条‘贼船’，就停不下来了！”

   “细胞是生命的‘种子’，看似渺小的它们有着属于自己的森罗万象的世界，充满想象，让人目眩神迷。”

   “划时代的细胞免疫治疗（CAR-T技术）联合骨髓移植治疗，犹如一道绚丽的耀光，点亮了患者的生命。”

    ……

    在血细胞的“小世界”里创造出生命的“大奇迹”，她就是武汉市第一医院（武汉市中西医结合医院）血液内科主任——程辉。

    因一部热播剧目

    医学种子开始生根发芽

    20世纪80年代，日剧《血疑》在中国热播。剧中女主幸子不幸遭遇辐射身患血液病，父亲大岛茂倾尽全力救治，骨髓移植是唯一治愈的希望。彼时，十二三岁的程辉在因剧情潸然泪下的同时，也第一次认识了血液癌症——白血病。“白血病怎么就是不治之症呢？为什么医生救不了她？”这个疑问就像一粒小小的医学种子，在程辉的中学时代生根、发芽。

    高中毕业，程辉选择了学医。可当她真正迈进医学院的校门后，她发现学医的过程并不像自己想象得那样有趣。大一、大二的课程以理论知识为主，一笔一画的文字和精密复杂的解剖图让她觉得枯燥。

    直到《病理生理学》课程的出现——“一个‘死’的东西，是怎么在体内变化发展、兴风作浪，最终导致一个身体健康、活蹦乱跳的人发病，这个过程是充满想象的。”程辉说，这门课就像一座桥梁，让她将以往学习到的“死知识”与鲜活的生命连接起来。

    打下了扎实的病理生理学基础，程辉在临床工作中如鱼得水，成为了一名优秀的内科医生。

    2001年初，程辉所供职的武汉市第一医院拟选拔一名医生赴日本学习最新的血液病治疗技术。程辉毫不犹豫地报了名，其良好的外语基础、扎实的内科功底和对血液病的学习热情让她在选拔中优势突出，最终医院选定派出程辉赴日本Tokyo Metropolitan Komagome Hospital（东京都立驹入病院），开启为期一年的学习。

    从一台显微镜起步

    提速追捕肿瘤细胞

    “真是绚烂！”程辉说，细胞的世界就像是微观的海底世界，美丽、神秘、无边无际……显微镜下，细胞这个组成生命体的基本单位纤毫毕现，让她无比痴迷。在日本的实验室里，她看到了成千上万种不同形态的血细胞标本，常常看入了迷，在实验室一待就是一整晚，凌晨五时才回宿舍休息。

    “血液学就是研究细胞的，我们血液科的医生如果连自己的研究对象——细胞都不认识，就谈不上治病救人。作为血液科的医生，必须会看细胞，要能够见微知著，精准地识别细胞的异常变化，及时诊断出血液疾病并给予治疗。”2004年一回国，程辉担负起组建医院血液科的重任，她第一件事就是打报告给科室采购了一台电子显微镜，带着手下的医生每天至少看5000个细胞，埋头苦学“镜下功夫”，想要在武汉把血液病“搞出名堂”，治疗更多血液病患者。

    实验室里的日复一日、在临床一线的年复一年，程辉带着她的团队把科研做到患者的病床前。团队积极开展创新性学术研究并推动研究成果的临床转化应用，先后获得两项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项目资助。血液实验室从最初的骨髓细胞形态学检查发展到目前集骨髓细胞形态学、骨髓组织化学染色、血液病流式细胞术、血液病分子遗传学检测等多项精准诊疗技术的血液病综合诊断实验室，可提供完善的血液肿瘤MICM整合诊断以及覆盖疾病诊疗全过程中的疗效及风险评估。

    在细胞学诊断时代，人眼能捕捉到1/100的肿瘤细胞。现在，程辉团队的实验室诊断技术已经提高到对肿瘤细胞1/1000000的精准捕捉。

    “这种进步，是深度精准诊治血液肿瘤的保障，令人兴奋！这就是我们搞科研创新的动力，是有瘾的，一旦‘贼船’上了‘套儿’，就停不下来了！”

    让一条生命重新鲜活

    是“我是医生”的使命所然

    面对肿瘤时的无助与绝望，不仅患者和家属有，医生也同样备受煎熬。程辉以此为动力，努力探寻更有效的治疗方式，为患者找寻生的希望。

    2019年，一位复发难治弥漫大B细胞淋巴瘤的女性患者从云南曲靖慕名而来，她此前还曾确诊系统性红斑狼疮、狼疮性肾炎。其全身PET/CT提示乳腺、腹膜后、浅表淋巴结多处都有侵犯，这种原发乳腺和卵巢的B细胞淋巴瘤极其高危，生存期往往只有半年左右甚至更短。她在云南当地接受了7次强烈全身化疗联合靶向药物的规范治疗，病灶仍然没有被清除。然后，她通过各方面渠道了解到武汉市第一医院开展了CAR-T细胞免疫治疗，便从遥远的云南飞到武汉。

    诊治这位患者的过程中，程辉创新性地在临床将CAR-T治疗与骨髓移植相结合，成功完成全国首例系统性红斑狼疮合并淋巴瘤患者的造血干细胞移植序贯CAR-T细胞免疫治疗。

    经病情分析，程辉认为针对高危复发难治淋巴瘤复杂的免疫抑制微环境，如果只是单纯予以CAR-T治疗，这些微环境可能阻止CAR-T细胞发挥持续精准杀伤肿瘤的作用。程辉采用“鸡尾酒疗法”——移植联合CAR-T疗法，大剂量化疗处理的自体造血干细胞移植有效地帮助CAR-T突破这种免疫抑制微环境，促进CAR-T细胞的增殖，从而更精准杀伤肿瘤细胞。移植联合CAR-T的治疗在该患者身上取得令人惊叹的效果，患者迅速达到完全缓解，5年未复发，实现了临床治愈，并与医院保持着长期联系。

   “这就是我们医生做科研的意义！为了那些濒临绝望的病人来到这里时，我们可以有底气地跟他们说：‘别放弃，还有希望！’”程辉说，每每看到一条生命重新鲜活起来，那种价值感和成就感是其他职业无可比拟的，只因——我是医生！

（记者刘越 通讯员张梦石 谯玲玲）